傅靳安随即下了楼,刚坐在沙发上,人就被管家带进来了。
“傅总,您好您好。”吴正松见了傅靳安,连忙迎上来,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,伸出双手想要和傅靳安套近乎。
傅靳安不为所动:“直接说,什么事。”
吴正松讪讪地笑了笑,吞了吞口水道:“傅总,我听说,我女儿现在在您这里?这死丫头,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家看看,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。而且,她弟弟做手术也要钱,她总得回家想想办法不是?”
“你的意思是,你要带她走?”傅靳安一眼就看透了这人的来意,懒得与他多费口舌。
吴正松听了,眼睛“唰”地一下就亮起来,道:“没错,雨晴可是我的女儿,我当然要把她带回吴家。”
“不可能,”傅靳安淡淡道:“她现在是我的人。”
“那、那养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,您总得给我一点补偿,是不是?”吴正松伸出一个巴掌,在傅靳安面前晃了晃:“您给我五百万,也让我看看您的诚意,要不然,我可不愿意把女儿交给您,您说是不是?”
“成交。”傅靳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眼神朝着吴正松身后看了一眼:“去找管家拿钱。”
吴正松愣了愣,喜不自胜:没想到自家女儿这么值钱,早知道他就多要一点了!
“爸,你来干什么?”吴雨晴站在楼梯口,右手紧紧地抓着楼梯扶手。
刚刚两个人的对话,她全部都听到了。
“哎,雨晴!”吴正松转过头,把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眼,感慨道:“你的命真是太好了,傅总既然看中了你,你就一定好好好伺候人家,别耍小孩儿脾气,知不知道?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啊。”
吴正松摆摆手,兴致冲冲地跟在管家的身后出了别墅。
吴雨晴只觉得悲凉:自己的父亲来到这里,不是为了带走她,也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,而是为了要一笔卖女儿的钱。
那她呢?她到底是一个人,还是一个用来赚钱的工具?
“那么想离开?”傅靳安放下二郎腿,站起身来,走到吴雨晴面前:“可惜,你永远都不会有离开的机会了。”
“傅靳安,你很高兴,是不是?”
看着她终于众叛亲离,无人可靠,从今往后,只能住在这所别墅,囚禁在他身边。
“我当然高兴,”傅靳安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:“你父亲刚才说什么,还记得吗?”
傅靳安放在吴雨晴腰上的手越来越往下,下一秒,吴雨晴便被傅靳安推到在柔软的地毯上。
傅靳安的头低下来的一瞬间,吴雨晴看着天花板,绝望的闭上了双眼。
……
就在吴雨晴被关在别墅里,几乎与世隔绝的时候,傅靳安的公司一连被一个小公司抢了四五份合作。
“傅总,那个小公司不知道怎么想的,完全是用赔本价接的单子,而且,还专门抢和我们合作过的公司,”助理将一沓资料放在傅靳安的办公桌上:“您看看。”
“宋氏企业?”傅靳安看着第一行字,饶有兴致:总经理,宋浩然。
一边的助理连忙问:“那傅总,您看怎么处理?”
“一个月内,让宋氏一笔单子都接不到。”傅靳安合上资料,冷冷道。
想要为女人出头,也要看看,自己有没有出头的资本和实力。
吴雨晴对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情,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活在别墅里。傅靳安每每看到她憔悴的样子,心里便一阵冷笑:真是柔情难断。
当天晚上,傅靳安便扔给吴雨晴一套晚礼服:“收拾好,去参加聚会。”
晚上的聚会,M市的商业名流都会聚在一起,自然,也会有那个宋氏企业。
吴雨晴对于这样的聚会兴致缺缺,但是还是换上了衣服,跟傅靳安出了门。
毕竟,有时候顺从,比拒绝要好得多。
聚会的大厅里,流淌着轻盈的钢琴曲,吴雨晴站在傅靳安身边,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。
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,可是现在,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愉快——每一个经过的人,都在打量着她。
虽然没人说,可是吴雨晴自己知道,在那些人的眼里,她就是傅靳安的一个附属品而已。
一边的傅靳安端着香槟,环顾四周,对着一直看着这里的人扬了扬酒杯。
“喝不喝?”傅靳安低下头问道。
“我不喝酒。”吴雨晴摇摇头。
“是吗?”傅靳安笑了笑,自己喝了一口,而后猛然按住吴雨晴的脑袋,强迫她张开嘴,俯身吻下去。
“唔——”吴雨晴的唇齿间,瞬间溢满了酒香。
两三分钟之后,傅靳安才松开她。
吴雨晴满脸通红,急促地呼吸着。虽然他们站的地方比较偏,可是不免被别人看到,傅靳安怎么能这么做。
“.…..雨晴?”
吴雨晴正准备开口,却看到面前,站着许久不见的宋浩然。
傅靳安见状,眼神闪过意味不明的目光,右手搭在吴雨晴的腰上,对她道:“旧情人来了,不打招呼?”
吴雨晴简直觉得无地自容,草草对宋浩然点了点头,就低下头,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,不看宋浩然一眼,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好。
不过短短的十几天,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宋浩然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毕露,脸上带着难以忍受的不解和难过。他竟然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男人,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自己心爱的女人。
他还想在说什么,可是傅靳安已经戴泽吴雨晴走向了另一边。
一场宴会之后,傅靳安的心情明显好了几分。回家的路上,他突然开口:“明天跟我去公司上班。”
吴雨晴愣了愣:上班?她不用一直待在别墅里面了?
傅靳安不愿意说什么,调整了一下坐姿,头靠在椅背上假寐。
吴雨晴当天晚上辗转反侧,一夜未眠。直到傅靳安让她跟着他出门时,她才相信:傅靳安终于解除了对她的束缚。
虽然这样一来,每天就要基本24小时对着他,吴雨晴不由得觉得头痛。可是,能够接触到新的环境,吴雨晴心里还是轻松了一分,整整一上午,吴雨晴都坐在办公桌前:沉迷工作,能够暂时让她忘掉很多的事情。
正在忙碌的时候,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,吴雨晴下意识抬头一眼,犹豫了两三秒,只当没有看到她,低下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。
她根本不想理会眼前的人。
韩雪婷的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,但是她很快就恢复如常,走到吴雨晴面前,笑着敲了敲她的桌子:“雨晴,你怎么还在这里啊?难道,你为了留在傅靳安身边,连你父亲的死活都不管了吗?”
“我父亲的死活?”吴雨晴停下手里的工作,皱眉道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“你父亲出了车祸,被送到医院了啊,”韩雪婷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,眼底的戏谑藏也藏不住:“这么大的事情,你竟然不知道吗?”
父亲出车祸了?
吴雨晴只觉得一阵眩晕,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,等到回过神来,她才发现,自己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公司楼下。
吴雨晴慌忙打车到了医院。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更加让她心慌。她深吸一口气,勉强让自己定定神,询问过前台之后,一刻不停地跑到了病房,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了病房门口时,发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。
病床上的吴正松浑身插满了管子,脸上全是伤痕,站在病床边的护士正在吴正松脸上的血迹。
“爸爸……爸爸你醒醒,醒醒啊!”吴雨晴跌跌撞撞地走到病床前,抓着吴正松冰凉的手,哽咽到几乎昏厥。
不过才一段时间,父亲怎么会遭受如此横祸?
韩雪婷看着吴雨晴走后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声,坐在椅子上等着傅靳安回来。临下班的时候,傅靳安总算是出现了。
“靳安,你回来了?”韩雪婷像没事人一样迎上去。
“这里的人去哪里了?”傅靳安一进来,看到吴雨晴的位子上空无一人,便不由得锁紧了眉头。
“不知道啊,”韩雪婷耸了耸肩膀:“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人的,怎么了?”
“宋寒,给我找人。”傅靳安周身黑云密布,没有理会韩雪婷,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。握着手机的手无比用力,手机似乎要被他捏得粉碎。
傅靳安此时,一举一动,都带着肃杀之气。在办公室走了两步之后,忽然扬起手,直接把办公室的桌子都掀了,一地狼藉。
宋寒向来高效率,一个小时以后,就把人带回了傅靳安面前。
“放你出来的第一天,就想着逃跑?”傅靳安一把掐住吴雨晴的脖子,五只渐渐地收紧:“吴雨晴,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动怒?是去会情人,还是去做什么,说!”
强烈的窒息感让吴雨晴手脚发软,可是她不想挣扎,也不想解释。呼吸渐渐的不畅,吴雨晴闭了闭眼,眼角滑落出滚烫的两滴泪水。
她好累,她真的好累。
傅靳安看着她发白的脸庞,终于缓缓松开手。吴雨晴没有了支撑,一下子瘫倒在地上。
傅靳安看着脚边的吴雨晴,眼睛里仍有怒火。
“傅靳安,傅总,”吴雨晴勉强支撑着自己,跪在地上,抓着傅靳安的裤脚:“我求求你 ,救救我爸爸,他出了车祸,现在还昏迷不醒,医生说必须做手术,求求你了。”
“雨晴,”一边的韩雪婷见状,叹了一口气道:“叔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难道宋浩然都不管的吗?”
吴雨晴无法回答:她和宋浩然断了联系,傅靳安尚且把他恨之入骨,时不时拿宋浩然的生命威胁她,要是她真的去找宋浩然,岂不是把宋浩然往火坑里推?
“凭什么?”傅靳安直接甩开哽咽的吴雨晴,听到“宋浩然”三个字,他心中没由的出现了一股怒火:“你以为我是慈善家,对任何人都会发善心?”
傅靳安的话像利刃一样扎入吴雨晴的心脏,可是她顾不得了。手术费少说也要上百万,傅靳安要是不出手帮忙,父亲就只有死路一条了。
“傅靳安,你帮帮我吧,”吴雨晴嘶哑着嗓子,眼眶红肿:“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,你让我做什么,我就做什么,你救救我爸爸吧!”
“就算我不救你父亲,你也照样要听我的,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。”面对吴雨晴的的乞求,傅靳安毫不动容:“别忘了,你父亲已经把你卖给我,你现在,是我的人,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?”
吴雨晴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,面色惨白如纸。
“你不是想去吃日料吗?”傅靳安搂住韩雪婷,道:“今天刚好有空,一起去吧。”
“真的?谢谢靳安哥哥。”韩雪婷喜出望外,睥睨了地上的吴雨晴一眼,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。
吴雨晴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相依偎着离开,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上。
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,每一件都给了她致命的打击。而父亲的车祸,更是成为了压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钱,她没有钱,父亲怎么办?没有钱爸爸该怎么办?吴雨晴瘫坐在地上,无助的哭着 ,渐渐歇斯底里。
久久的,她的脑子里除了钱之外,生出了几分怨恨。
为什么会这样?这到底是为什么?
亲生父亲将她送到游轮,卖女求荣,闺蜜虚伪,迫害于她,她吴雨晴到底做错了什么?
这样父亲,这样闺蜜,她要来有何用?!
哭着哭着,她有些哭累了,思绪却也渐渐明了。
不管怎么说,爸爸对她有生养之恩,这一次车祸,所有费用,算是她最后的报答了吧。
这样想着,她想起前几天的五百万,黑暗的心里突然照进一束光。
不再耽搁,她抓起包包,快速的跑了出去。
以前的出租屋里没有,她便去医院在吴正松的衣兜里找到了银行卡。
“很抱歉,密码错误。”
这是第三次银行的工作人员告诉吴雨晴银行卡密码错误了。
白嫩的纤手紧紧的拽着,她脸色一片惨白,心里荒凉一片。她被自己的父亲不信任了。
苦笑一声,说道:“多谢了。”
说罢,她掏出父亲的身份证,和她自己身份证,却被告知里面的钱只有十多万块钱,而医药费却远远不够。
赶到医院,她将十多万块钱交给了医生,拜托尽快手术。
出了医院的吴雨晴看着一望无尽的天空,滚烫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。
掏出手机,翻找着里面的电话号码,能够借到这么多钱的,除了傅靳安,便只有宋浩然了。
吴雨晴久久的盯着宋浩然的电话,犹豫了很久,她才咬咬牙下定决定拨通了电话。
“浩然,我能不能……”
“喂,不好意思啊,浩然最近心情不太好,若是你没有什么急事,改天再打电话过来可以吗?”
电话那头的明显是个女人,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心与担忧。
“可以是可以,就是不知道浩然为什么心情不好。那个我是他朋友。”宋浩然到底是自己朋友,她心情糟糕自己肯定也是担心的。
她不想自己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也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。
“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,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嘈杂声,而那女人也就此断了电话。
握着电话的吴雨晴想了想,决定还是去看看情况。
医院这边的情况,她暂时也没主意,十多万块钱至少可以拖一拖。
医院住院科
“您好,请问吴正松在哪间病房?”一身黑色西服,提着公文包带着金属眼镜的男人走到咨询台询问。
而此人吴雨晴见过,正是傅靳安身边的秘书——宋寒。
“请问你们和病人是什么关系?”小护士头也不抬的问。
宋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大boss,见人脸色越来越阴沉,立即说道:“我们和吴正松的女儿是朋友。”
“哦,他在xxx病房。”
“去把你们院长叫过来。”一直没有说话的傅靳安突然开口,顿时惊的小护士抬起头来。
……
夏日炎炎,这几日太阳有些大,晒得吴雨晴有些头晕,她走进宋浩然的公司,没有遇到阻拦。
与此同时宋寒接到电话,吴雨晴去天皓集团被人撞见了。
“boss……”宋寒看着身边散发着寒气的男人,瑟瑟发抖不敢开腔。
“说。”傅靳安一双鹰眸盯着宋寒……手中的电话。
“吴雨晴去了天皓集团。”
本来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傅靳安突然顿住脚步,眸中闪过阴寒之气,毫不留情的转身,迈着修长的腿朝着反方向离开。
宋寒见此,挂断了电话,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,然后悄咪咪对走过来的院长说:“吴正松的医药费记在我账上,但是如果吴正松的女儿拿钱来了,记得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院长懵懵懂懂的点头,直到宋寒离开,才反应过来。
记在宋先生账上?他可没那个胆子,宋先生可是大boss身边的第一红人。
宋寒其实是这样想的,虽然大boss和吴雨晴分开很久了,别人看不出来什么,但他常年跟在boss身边,还能不知道他的想法?
boss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白月光,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想帮着白月光付钱。
摇摇头,宋寒抱紧公文包,追上前面的傅靳安。
而这边天皓集团董事长办公室,一个毛发虚白的老人将一摞文件摔在宋浩然脚下,拐杖在地上打得“咚咚”直响。
“宋浩然!这就是你给我管理的公司?!为了一个女人,你是要把整个天皓集团赔进去吗?!”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,呼吸都不顺了。
一个年轻女人坐在一边,不停的安慰着他:“宋爷爷,你不要生气了,浩然也只是重感情而已。”
“重感情?”不说这句话还好,一说老爷子就更加生气了:“对,雨晴那丫头爷爷也很喜欢,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,既然五年后他们还有纠葛,那就证明他们有那个缘分。你对别人好,那请问,赔进去整个公司,你对得起我们宋家吗?”
“爷爷,你相信我,我一定能够管理好公司的。”宋浩然脸色有些难看,他深知最近的事情让爷爷非常不满,可是他妈宋家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存在,傅靳安就算再厉害,也不可能只手遮天。
爷爷就是年纪大了,有些畏首畏尾。
“相信你?最近公司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?你要是继续这样,公司我就交给你姐姐处理了。”
“爷爷,我不能不帮雨晴,我……”
“你,你这是要气死我,你这个不肖子孙,不肖子孙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就白眼一翻,气晕了。
“爷爷,爷爷……”
“快叫救护车。”
宋浩然和宋嫣然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门外地上有一团水渍。
“吴小姐,请和我们回去。”
天皓集团门外,吴雨晴痛苦的看着面前几个人,她记得,是上午才抓她回去的人,同一批,衣服都不换的。
“好。”她僵硬的扯动着唇,吐出一个字。